这日陈斯远正在书房中研读,忽而听得玉磬声一声接着一声。陈斯远撂下书卷纳罕不已,盖因他先前早与李纨说定,待过了中秋、日渐天寒,二人就不好再私会了。
错非遇见急事儿,只怕李纨也不会犯险相邀。
此刻不过未时一刻,陈斯远面上不动声色,安安稳稳饮过一盏温茶,这才从容起身出了清堂茅舍。
他负手信步而行,绕着玉皇庙兜转一圈儿,眼见四下无人观量,这才攀树过墙,须臾在丹房中寻见李纨。
不待陈斯远开口,那李纨已然红了眼圈儿,急切道:“不,不好啦,只怕凤丫头是察觉了什么,这几日得空便往我房中,话里话外都是试探。远哥儿,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
陈斯远心下一冷,赶忙揽了李纨入怀,低声安抚道:“兰苕莫怕,万事自有我担着。”
李纨如何敢信?这会子已然啜泣出声儿,道:“我自个儿守不住,便是千刀万剐也受得。奈何还有你跟兰哥儿……我死了无妨,可来日若是耽搁了你们二人前程,真真儿是百死难辞其咎。”
陈斯远笑着道:“说到哪儿去了?此事自有我料理,断不会生出波澜来。”
李纨担惊受怕几日,眼看凤姐儿句句刺探,辗转反侧了一宿,情知自个儿没了法子,这才来寻陈斯远。这会子得其允诺,心下一松之余,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出来。
于是霎时间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。陈斯远小意温存,劝说安抚了好一番,李纨这才逐渐安静下来。
这人与人不同,陈斯远对凤姐儿如何,自然不会用在李纨身上。这女子本就苦闷,先前只为了贾兰活着,自个儿弄成了槁木死灰的模样。错非得了陈斯远滋养,只怕来日贾兰有了出息,便是李纨大限将至之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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