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五儿颔首应下,只道红玉是真个儿用心教导,却哪里知道红玉这会子心里直翻白眼。
这柳五儿怕是比府中的姑娘还要娇贵,端个茶盏都颤颤巍巍的,吓得自家大爷再不敢使唤,若自个儿不在身前,大爷宁可自己去倒了茶,也绝不使唤柳五儿。这般下去怎么行?柳五儿又不是真来院里当小姐姑娘的。
偏生柳五儿自个儿也没个眼力劲,只顾着自个儿捧着诗册观量,见自家大爷自个儿去倒茶竟言语都不言语一声,转头又专心致志看将起来。
红玉观量几日,越看越咬牙。再如何说这柳五儿也是自个儿领进来的,若真个儿不济事,又如何跟自家大爷交代?
眼见柳五儿不迭应承,红玉暗自松了口气,只盼着这回她能听了进去。不然……红玉真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,两头儿都不是人啦!
正思忖间,忽而听得外头婆子惊呼,又有小厮呼喝,旋即婆子叫道:“红玉,快来将远大爷接回去!”
红玉紧忙起身,转过屏风推门观量,便见陈斯远裹着个不知谁人的大红斗篷哆哆嗦嗦快步行进来,头发上结了冰不说,斗篷下更是湿漉漉一片。
红玉吓了一跳,赶忙跑过去道:“这,这是怎么了?”
陈斯远脸色煞白,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
待进得屋里,红玉上手,柳五儿添乱,两个丫鬟七手八脚给陈斯远褪去了衣裳,又挪了熏笼来烤炙。
陈斯远略略恢复,旋即苦笑道:“莫提了,今儿个没看黄历,才到银锭桥,也不知哪个顽童点了爆竹,一下子惊了马!我一时不备,整个人翻进了海子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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