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这日才过立夏,暑气蒸腾之下,即便书房里有冰盆降温,陈斯远也心下烦闷,读不进去书。
抬眼观量,那最好读书的五儿也困倦着趴在堂中桌案上。这姑娘只穿了一件对襟比甲,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与大段的脖颈来。
来荣国府二、三年,陈斯远自是知晓时人保守在外,在家中则极为放得开。便有如四下的丫鬟,除非外出办差,余下光景待在房里伺候,多是五儿这般穿着。
柳五儿这会子酣睡过去,面颊上压出一片暗红印迹,嘴角还噙了一丝口水。陈斯远瞧着有趣,凑过去正要逗弄,谁知外间忽而有人叫门:“远大爷可在?”
五儿倏然惊醒,唬得紧忙往梢间里躲。陈斯远赶忙道:“听声儿好似是平儿姑娘。”这才将五儿安抚住。
外间自有婆子将平儿引进来,五儿羞赧着披了纱衣来迎,那平儿也不去瞧她,入内敛衽一福,说道:“东府定下后日摆酒,珍大奶奶托付了我们奶奶四下告知,我便来与远大爷说一声儿。”
陈斯远纳罕道:“不年不节的,东府摆的哪门子酒?”
平儿掩口笑道:“自然是喜酒。”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道:“前儿太医诊脉,说是珍大奶奶有喜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斯远颔首笑着应下。尤氏怀孕,本就在预料之中。上个月月末尤氏便觉身子不爽利,本月更是一回也没去新宅。尤二姐还说过,尤氏本月月事没来,如今诊过脉,果然就有了。
平儿又道:“昨儿个大太太、大老爷、我们奶奶一道儿去的东府,珍大爷欢喜得手舞足蹈,非要闹着摆酒听戏,任大老爷怎么劝都劝不住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