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想起《浮生若梦》里所载,黛玉心忖,果然人不可貌相。自个儿是个女孩儿,又生来优渥,自不会思量那朝不保夕之事。陈斯远却不同,自小便动荡不安,于是虽有隐士之心,行事却偏偏四下钻营。
又想起这几日之事,那宝二哥倒是个愤世嫉俗的,奈何半点担当也无。明明是他撩拨了金钏儿,待舅妈发了火儿,他自个儿倒是跑了,独留了金钏儿受罚。错非陈斯远赶巧搭救,只怕又是一桩人命官司。
偷眼瞥了眼陈斯远,黛玉心下暗忖,若是换了他……只怕定不会偷偷跑了去。
这般想来,反倒是他瞧着更妥帖些。
说来也奇,先前陈斯远每月送来虫草,又不嫌劳烦请了脉案,求丁道简为黛玉开方,黛玉虽感念,也没怎么挂在心上……大抵是因着,她心下认定了陈斯远乃是幸进小人,指望着来日娶了黛玉也好青云直上。
反倒是那两回无心之作,一回是错拿了浮生若梦,一回则是实话实说,惹得黛玉对陈斯远另眼相看了几分。于是今日再遇见,竟也觉出其几分好儿来。
待将山坡处的花瓣扫干净,黛玉拄着小花锄停在陈斯远身前,遥遥问道:“你昨儿个往老师家中去了?”
陈斯远点头应了一声儿,说道:“圣人不日回京,说不得贾抚台便要大用。”
此番相见,贾雨村果然又热切了几分,考校了学识,说了几桩朝廷上的事儿,甚至留陈斯远一道儿用了午饭。
陈斯远继续道:“贾抚台尤其问了妹妹的事儿,我照实回了,贾抚台颇为忧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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