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自是知晓袭人的真面目,这会子见了其人,不免生出为晴雯出气之心来。当下干脆也不急着走了,只身子前倾戏谑道:“姐姐好没道理,我才来就要赶我走?”
袭人眼见其脸面凑近,却不曾往后退去,只咬着下唇又道:“远大爷也知我家宝二爷,方才那会子见了林姑娘就险些发了癔症,这会子见了远大爷,说不得又要发狂……真要如此,只怕又是阖府不得安宁呢。”
说话间抬眼瞥了陈斯远一眼,又赶忙垂下眼帘来,直把陈斯远瞧了个心下莫名。
暗忖,这袭人虽惯会哄人,这方才那一眼是何意?怎地目光里全是赞赏?
略略思量,这才醒悟过来:是了!袭人最怕黛玉嫁与宝玉,为此可没少搬弄是非。自个儿半路截胡,袭人可不就要偷笑?
再者说了,袭人总是规劝宝玉上进,心下自是看不惯宝玉那等游戏花丛、不知上进的模样。那能让袭人赞赏的……岂不是自个儿这般的?
想明此节,陈斯远顿时心下微妙起来。本待给袭人下蛆,谁知这蛆一早儿就种下了?
心下颇有一种‘垂死梦中惊坐起、列强竟是我自己’的微妙感。
当下略略思量,便肃容叹息道:“难为姐姐一片心意,只可惜……罢了,我这就走。”
说话间扭身就走,待行出十来步,忽而又顿足回首,朝着袭人点了点头。
那袭人紧忙又是屈身一福,起身见陈斯远款步远去,不禁咬着下唇犯了思量——若宝玉能有这位远大爷三分能为,她又何必每日家劳心劳力、又费力不讨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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