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吱呀一声推开,邢岫烟扭头便见母亲邢甄氏行了进来。那邢甄氏笑着抱怨道:“不想这过的生儿也能累着人,我方才领着四个婆子好半晌才将那戏台子给拆了去。”
邢岫烟不置可否。自个儿妈妈什么情形,邢岫烟自然知晓。仗着与邢夫人有亲,每日家在东跨院里呼来喝去,便是拆戏台子,也是邢甄氏在一旁指手画脚,活计自然有旁的婆子来干。
邢甄氏笑着凑坐邢岫烟身边儿,扯了其手儿道:“我怎么听着,你姑母好似有意撮合远哥儿与二姑娘?”
邢岫烟便道:“妈妈扫听这个做什么?左右我也做不得正室,来日表弟娶了谁又与咱们何干?”
“诶唷唷,我的傻女儿,话儿可不是这般说的!”邢甄氏蹙眉絮叨道:“你与远哥儿再是情投意合,素日里总要瞧正室眼色过活。这正室若是个性子强的,就好比那琏二奶奶,你瞧将琏哥儿板的,不是寻小厮泻火,便是与府中那些不三不四的媳妇子勾三搭四的。便是那平儿,一年里也不过与其做几天夫妻。”
邢岫烟还是闺阁女儿家,哪里听得了这般话儿?顿时羞红了脸儿道:“妈妈快别说了。”
邢甄氏语重心长道:“这都是经验之谈,我若不与你说了,来日你一准儿吃亏。你如今想那闺帏之事好似洪水猛兽,实则就是那回事儿,天下间哪家的夫妻不亲热?妈妈今儿个教你个道理,这男人若是宠着你,自然便总寻你亲热;若男人心思变了,只怕就不来寻你了。”
邢岫烟实在听不下去,寻了个由头起身便要走。谁知又被邢甄氏扯住,又嘀嘀咕咕与其说道:“过些时日你去了缀锦楼,须得与二姑娘好生相处着。这万一二姑娘果然嫁了远哥儿,她是个性子软的,你们二人相处得好,说不得来日你也能宽泛些。”
邢岫烟支支吾吾遮掩过去,待邢甄氏去了西梢间,邢岫烟红着脸儿胡乱思忖了好半晌。心下暗忖,自个儿不过与远哥儿拉拉手儿,这会子哪里就要想那敦伦之礼了?
待回过神儿来,邢岫烟又见篆儿来回在眼前飘,便起身往箱笼里翻找银匣子。上回陈斯远给了她一袋子金瓜子,她还一直不曾取用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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