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岫烟面上依旧恬淡,篆儿却眉头紧蹙,若不是碍于身份,早就开口叫屈了。
却听邢夫人道:“你那爹爹,便是再多银钱也败了去。他们所说我尽数驳了回去,回头儿你别自个儿巴巴儿将银钱送了去。”
邢岫烟心下纳罕,盖因她一来荣国府,便知邢夫人对其一家子并不待见。寥寥说过几回话儿,那邢夫人每回都带着古怪的审视,怎地这会子又善待自个儿了?
她却不知,一则邢夫人如今每月能得百多两的百草堂出息,邢三姐也出阁了,不用再四下搜刮银钱;二则,邢夫人也是想卖个好儿给小贼。
当下邢岫烟敛衽一福道谢,邢夫人与凤姐儿这才去了。
目送一行人等远去,邢岫烟回神提了篆儿的耳朵道:“你老老实实与我说,那日与表弟都是怎么说的?”
篆儿‘诶唷诶唷’踮脚歪头呼疼,一边厢委屈道:“那日回来便原原本本与姐姐说了,至于过后陈大爷如何处置的,我又不是陈大爷肚子里的蛔虫,又哪里知道?”
邢岫烟蹙眉撒手,又在其眉心一点:“你啊。不过一二年光景,这又不是自个儿家,咱们仔细些过活就好,何必惹这等是非?”
篆儿情知辩驳不过,便干脆闭嘴不言。
少一时,主仆两个拾阶而上。邢岫烟才得了柳五儿昨日送来的书稿,便去书房里研墨誊写起来。因只是初稿,陈斯远所写文字自然存了不少错漏、不通顺之处,有些拿不准的,邢岫烟还会寻了红笔圈红;拿得准的,方才会改易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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