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大力将铜铃铛摇得清脆作响,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穿过飘着煤球味的弄堂,掠过贴着"大东亚共荣"标语的砖墙,向着十里洋场的灯火深处疾驰而去。
李海波望着郭大力后颈滚落的汗珠。那些顺着脊梁沟渗进粗布汗衫的水痕,让他想起马全义健壮的臂膀。
小马那小子早就不拉黄包车了,随着“土地爷”小组业务量的增大,负责城区到丁家村这一段联络的小马有点忙不过来了,张书明让他别再拉黄包车,专心负责这条线,这小子还把新仔给带走了,不过新仔也快十五岁了,跟着小马能帮不少的忙。
李海波用帕子擦了擦额头,目光落在郭大力因用力而紧绷的背部肌肉上。
他轻声开口:“大力哥,这日头毒得很,拉车着实辛苦哇。”
郭大力喉头滚动着咽下干涩,“能不辛苦嘛?
可家里婆娘孩子等着米下锅呢,一天不拉全家都得饿肚子。
您可别犯心软,咱们这行就指着你们这些有钱人照应。
要是大家都可怜我们辛苦不坐黄包车,我们可就得饿死了!”
李海波望着郭大力后颈被太阳晒脱的皮,突然问道:“记得大力哥是湖北人吧?来上海也有十年了,当年怎么想着来这闯荡?”
黄包车拐过巷口时猛地颠簸了一下,郭大力稳住车身,粗粝的手掌抹了把脸,甩出细碎的汗珠,“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佃户,巴掌大的地都没半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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