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在众人的沉默中驶进闸北地界,熟悉的街景在窗外缓缓铺展。
李海波隔着车窗远眺,街角那间“有间书屋”的轮廓渐渐清晰——木门紧闭,门口悬挂的木牌在暮色里依稀可见,“新到《水浒》”四个粉笔字端正工整。
这是约定今晚安全屋见面的信号。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目光在木牌上稍作停留便移开。并非十万火急的险情。
他松了口气,杨春开着车子平稳地拐进另一条巷子,向李家小院驶去。
自从老张张书明搬到公共租界住以后,“土地爷”小组的安全屋也跟着迁了过去。
新安全屋他只去过两回,隐蔽是真隐蔽,藏在一排石库门里,夹在烟纸店和皮货铺中间,任谁也想不到那扇斑驳的木门后,藏着同志们往来的秘密。
说起来,他这个组长当得实在有些不称职。连新来的报务员小赵,他至今都只闻其名,未见其人——听老张说,是个长相一般的年轻锡匠。
小组的事向来井井有条,老张把内外打理得妥帖,同志们各司其职,倒显得他这个组长像个甩手掌柜,只是偶尔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的便利,给租界里的同志们送送资金,运运紧要物资什么的。
推开李家小院的木门时,灶间的烟火气先涌了出来。老妈正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,铁锅翻炒着青菜,滋啦声里混着她的念叨:“你们回来啦?快洗把手,晚饭就好。”
熊奎眼尖,一进门就见院子里,几个小身影歪歪扭扭地挤在竹榻上,“哟!咋累成这样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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