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十下,清脆的金属声还没消散,“笃笃笃”的敲门声便贴着门缝钻了进来,节奏短促而有章法。
“请进!”厂长掐灭烟卷,指节在图纸上轻轻敲了敲,抬眼时,门已被推开。
门口站着的是厂里的机械工程师李国华,他平日里总穿得整整齐齐的中山装,此刻领口沾着点机油,眼镜片上蒙着层薄汗,向来温和的脸上竟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。
“厂长,广省的同志到了!”李国华声音压得极低,却藏不住兴奋。
“对过暗号了?”厂长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,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,遮住了眼底的神色。
“对过了!”李国华从口袋里掏出块沾着铜屑的怀表,表盖内侧刻着半朵梅花,“‘梅花半开待雪来’对‘珠江潮起送春归’,一字不差。
为首的同志还是老熟人,我每次去港岛采购精密零件,广省安排协助我的同志都是他!”
厂长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,“我说你今晚怎么这么激动呢?原来是见着老熟人了。
快,把远到的客人带到这儿来。”
李国华应了声,转身潜入夜色中,几分钟后,李国华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,长得虎背熊腰,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土布工装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结实的筋骨。
他身后跟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,青布短褂,腰间别着个铜烟锅,烟杆是老竹根做的,被摩挲得油光发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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