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白了就是个销赃窝点。”水根端起茶碗抿了口,茶汤带着股土腥味。
“可不是嘛!”刘三爷猛地一拍大腿,烟杆又指向远处一家黑黢黢的门脸,“瞧见没?那家茶馆从不开正门,只留个侧门,里头黑得像地窖,每张桌子上就点盏豆大的油灯,昏昏暗暗的,是专门卖人的。”
李海波眉头微蹙:“卖人的?”
“卖的是能取人性命的人!”刘三爷压低声音,喉结动了动,“里头坐着的都是亡命徒,胳膊上盘龙卧虎的,个个身上都背着命案。
你要想找人卸条胳膊,或是寻个能挡刀的死士,往那油灯底下一坐,把银元拍在桌上,自然有人接活。”
李海波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转向街尾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椅的裂缝,瞧着竟没什么兴致。
刘三爷也不在意,烟杆又划了个弧线:“你们刚进来时路过的那家妓院后面,红绸子遮着窗户的那个,它后头藏着家西药铺。”他往租界方向努了努嘴,“背后是法国人撑腰,磺胺粉、奎宁......就算是刚从轮船上卸下来的新药,只要肯出价钱,他们当天就能给你弄到。”
刘三爷烟杆在椅子脚上磕了磕烟灰,“前面巷口拐过去,有家挂着‘东丸’木牌的杂货铺,看着卖些肥皂、火柴,其实是日本人开的军火店。
枪支弹药都很齐全,美国货、英国货、法国货、德国货都有,就是没有日本货。”
水根眉头一挑,“日本人还卖军火?”
“觉得很意外是吧?”刘三嗤笑一声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“那老板是个大阪商人,在上海混了十多年了,矮胖矮胖的,总穿着件藏青和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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