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编辑小李立刻修改:“那‘保护伞集团被彻底铲除’呢?红色名单上还有三个名字没划掉,是不是也得改?”
王姐点点头,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:“改成‘核心成员落网,内部肃清取得阶段性成果’,留有余地。我们是发布公告,不是写,每个字都要经得起推敲。”
数据核对员老张趴在桌上,面前摊着一份手写的纸质报表——电子数据怕被篡改,这是他连夜手抄的第三份。他指着“阵亡人数”那一栏,声音带着沙哑:“‘铁棺’战役牺牲12人,‘哀嚎峡谷’5人,内部肃反时2人因抵抗牺牲,总共19人。每个名字都和各部队核对过三遍,家属通知也发下去了,没问题。”
王姐接过报表,仔细看了一遍,确认没有错误后,才按下发布键。上午十点整,公告准时出现在全球抵抗势力的所有通讯渠道——基地的电子屏、聚居地的广播喇叭、废弃城市里的临时投影幕布,甚至是幸存者们随身携带的简易终端上,都弹出了这则带着淡蓝色边框的消息。
在北美重建区的“磐石镇”,公告的声音通过广场中央的老旧广播喇叭传出时,正在修补屋顶的老约翰停下了手中的锤子。他今年六十二岁,左手少了两根手指,是三年前对抗深渊生物时被咬掉的。此刻,他抬起头,看着天空中飘着的虚拟公告投影,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泛起泪光。三个月前,他的儿子小约翰在“铁棺”战役的外围警戒任务中牺牲,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回来,只送回来一块染血的狗牌。老约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狗牌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名字和编号,狗牌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,他的声音带着哽咽:“孩子,我们赢了,你可以安息了。”
在亚洲东部的“清溪聚居地”,公告发布时,孩子们正在街道上追逐嬉戏。十二岁的小雅扎着羊角辫,穿着一件改小的成人作战服,衣服的袖口和裤脚都缝着补丁。她听到公告里“‘蚀骨会’被重创”的消息,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,快速折成一面小旗,上面用彩笔歪歪扭扭地画着“守望者”的徽章。她举着小旗,跑到正在站岗的士兵面前,仰着小脸问:“叔叔,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怪物来抓我们了?我可以去山那边采野花吗?”士兵蹲下来,摸了摸她的头,眼眶有些发红:“是啊,以后都不会有怪物了,你可以去采很多很多野花。”
在总部的后勤仓库,负责物资调配的张阿姨看到公告后,从抽屉最深处掏出一个铁盒子。盒子里装着一包珍藏了半年的水果糖——那是去年她在废弃超市的货架上找到的,糖纸已经有些发黄,但里面的糖果还没过期。她把糖果分给仓库的同事们,每个人都拿到一颗,含在嘴里,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。“今天高兴,”张阿姨笑着说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“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,我们也能像以前一样,随时能买到糖吃。”
最高议会的紧急会议在公告发布后两小时召开。圆形的会议桌旁,二十多名议员讨论着后续计划,最终一致决定:举行一场盛大的胜利庆典暨阵亡将士追悼仪式。地点选在总部广场——这里曾是旧时代的市中心广场,面积足够大,能容纳数万人;广场周围的建筑虽然还残留着战争的创伤,有的墙面布满弹孔,有的屋顶塌陷了一角,但正好可以作为“铭记历史”的象征。
“这场仪式,不只是庆祝胜利,更是凝聚人心。”议会**敲了敲桌子,声音洪亮,“人们需要看到英雄,需要相信牺牲是值得的,需要知道未来有希望。我们要让所有人明白,黑暗已经过去,光明正在到来。”
林凡接到授勋通知时,正在病房里整理旧物。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件深绿色的作战服,那是“铁棺”战役时穿的——左胸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弹孔,边缘还残留着黑色的硝烟痕迹;右袖被深渊能量灼烧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,布料已经碳化;衣角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,那是C组队友小李的血。林凡的指尖轻轻拂过弹孔,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的画面:小李扑在他身前,子弹穿透小李的胸膛,再擦过他的左胸,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,小李最后看着他,嘴角还带着笑,说的那句“凡哥,活下去”,至今还在耳边回响。
“林顾问,这是庆典的流程安排,您看一下。”工作人员推开门,手里拿着一份烫金的邀请函,邀请函的封面印着“守护者之星”勋章的图案,边缘镶着银色的花纹,看起来格外庄重。“您需要在庆典当天穿定制的礼服,我们会安排专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过来,确保您在授勋时的形象完美。另外,授勋感言我们也准备了初稿,您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修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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