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伸出五指,凝视自己的指尖,犹如在凝视什么浮动的虚影。用他接受采访时那种波澜不惊的腔调,带着些微的厌倦,讲述他的过去。
“我其实没有额外仇视梁益正。我挣开他们的束缚,抓起地上的石头反击时,视野里只看到了梁益正,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朝他撞过去,砸向他的眼睛。
“我的本意是阻止他。血液飙到我的脸上时,我听到了他们的尖叫。很多人的叫声掺杂在一起,那种像勾子一样,勾住神经末梢,往外拖拽的凄厉惨叫。
“我感觉我的大脑离开了我的身体。我远比梁益正更恐惧。等我反应过来,我已经在奔逃回家的路上。心脏引动的脉搏占据我的全身,跟即将引爆的信号一样,提醒我自己,我的末日要来了。”
满室静默。
二十多年前少年那场震耳欲聋的心跳,随着时间的倒流,又一次鼓动在众人耳膜。
冯队干涩地问:“你的末日是怎么开始的?”
“叶老师。”
方清昼把照片放下:“你很讨厌这个学生,进而推责他的基因、他的家庭。不像是会去做家访的人,那为什么会对他爸打人的画面历历在目?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是在梁益正出事之后,去这个学生家里找他家人兴师问罪,才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家庭。”
37学生
叶老师扔掉擦拭水渍的纸张,站在这个远离方清昼的位置,背靠住墙面,牵强笑道:“什么叫兴师问罪?我只是在努力尽到一个班主任应尽的职责。”
方清昼语气冷冽:“什么责?哪个责?你在现场说了什么,来劝导他们父子去承担故意伤害的责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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