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闻言俱是一凛,刑警的本能叫几人相继开口质问:
        “谁杀的?”
        “你杀了他?”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报警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尸体在哪里?!”
        许远自嘲笑道:“我怎么会杀他?我现在梦里见到他,还都是他慈眉善目的面貌,哪怕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他的脸。我会梦到他独自哭泣的背影,梦见他背着我一步步回家,梦到他紧紧抱着我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,裹着被子互相取暖。我明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父亲,可是我改不了。我总是对他感到愧疚。”
        于是重复地徘徊旧梦,魔怔地自我伤害。
        许远犹如一株没有浇水的植物,耷拉着一身枯朽凋黄的枝叶,连说话的吐息都显得虚弱而萧索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上的小学,学校只允许走读。每天放学后,我要徒步两三公里,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爸爸多数时候不在。我自己写好作业、做好饭菜,然后出门去找他。因为有时候他喝醉酒,会不记得回家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沿着道路家家户户地打听,询问他的下落。偶尔幸运,碰到他还清醒,他会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回去。喝过酒的他比平时坦率,没有那么多的烦闷,会因为我的话感到高兴,说我是他的好儿子,等着我以后赚大钱,带他享福。那种时候我真的能感受到短暂的幸福。
        “偶尔不幸运,周围喝酒的人故意挑唆起哄,他见到我出现会勃然大怒,当众殴打我来给众人取乐,回家之后又抱着我哭,对我诉苦,骂我妈的狠心,自己的窝囊,以及我的不懂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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