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消息传来:那小镇百姓果真联名上告,县令起初推诿,后因舆论汹涌,竟被迫开仓放粮、允民自修沟渠。婉贞闻讯,轻叹一声:“不是官变了,是民醒了。”
然风波亦随之而起。某夜投宿客栈,忽闻隔壁房中有人低声议论:“……确信无疑,那老妇便是叶赫那拉氏,昨儿有人看见她给孩童讲解律条,手法与黑石沟义塾一模一样。”婉贞当即警觉,连夜易容改扮,剪短发髻,涂黑面颊,扮作病弱寡妇,雇船转入水路。
沿运河南下,舟行缓慢。两岸纤夫赤膊拉船,号子震天。一日停靠扬州码头,婉贞登岸购药,忽见街角一群孩子围读一张告示,正是她此前拟定的《盐价对比表》,列出十年来官引定价与市面实售价差,触目惊心。
一个约莫十二岁的男孩正大声念道:“嘉庆十五年,朝廷定盐价二分,百姓实付八钱!涨了四十倍!”
旁有老者接口:“这些钱都进了谁的口袋?还不是那些穿绸缎的大老爷!”
孩童们齐声喊:“我们要听证!我们要公道!”
婉贞站在人群之外,静静听着,眼角湿润。她悄然上前,递给那男孩一枚铜钱:“拿去买纸笔吧,以后多写几个字,比磕头有用。”
归船途中,却被两名锦衣男子拦住去路。一人冷笑:“老太太,您走得够远了。”另一人亮出腰牌:“刑部密探,奉命缉拿要犯叶赫那拉氏,请随我们回京受审。”
婉贞神色不变,反问:“凭何认定我是要犯?”
“你身边之人皆已招供,你曾在四阿哥府藏匿禁书,煽动民变,罪证确凿。”
“哦?”她轻笑,“那请问我所藏何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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