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哲霏等人可被吓得不清:“是什么人敢谋害岑兄?”
岑远自己也是又惊又怒——天天给他吃毒药的,除了郭廷轩还能有谁?他强忍再三,才没有发作,只是拍了拍脑袋,笑道:“啊呀,本来我最近常常失眠,才想着吃点儿药调理调理。果然这药还是不能随便吃的!”
他让那大夫给他熬制了蓝靛叶汁。可是此时,他心中的怀疑就像一株飞速生长的毒草,戳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,连每一根汗毛都警觉了起来:郭廷轩害他!郭廷轩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?家里的下人都是郭廷轩□□的,这些公子哥儿也差不多都是郭廷轩介绍的——身边还有哪个人可信?今日这位偶遇的大夫,会不会也是来害自己的?因此,那蓝靛叶汁他一滴也不敢喝。与众人分手之后,又在城中找了两位大夫诊断,确信自己是服用琥珀朱砂过量,也确认是用蓝靛叶汁解毒,这才在最不起眼的那间医馆里找人煎了药。
自此之后,他每日借口应酬,不再回府吃饭——在家中甚至连茶也不敢随便喝。身边的人更是一个都不敢相信,除了几个已追随他十年的亲兵。然而,被自己的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这样耻辱的事情,他亦不好和人说,便深深藏在心中,只让这些人好生监视郭廷轩出入的寺庙、善堂、店铺等处,美其名曰“怕人蒙蔽夫人”。那些人也不多问,各自施展本领,慢慢查到了许多蛛丝马迹,都指向复国之心不死的复兴会。
岑远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大概:郭廷轩应该就是为了光复故国才接近自己的。具体他们打算如何造反,虽然查不出来,但是拥立废帝的儿子是他们的目标,那么除掉西疆现在掌握军政大权的人就是必由之路了。由此看来,岑广忽然病重,倒不一定是曹非攻那小子搞的鬼!平北公府中那么多郭廷轩安排的丫鬟仆妇,哪一个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人于死地——无妄既然是郭廷轩引荐,多半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师。让他去给岑广看诊,怕是加速岑广的死亡!
如今再回想起郭廷轩说的那些话,莫不是要挑拨他和曹非攻的关系么?让岑广卧床不起,让他的两位继承人斗个你死我活,反贼就有了可乘之机!那么,曹非攻觊觎他的位子,岑广已经要立曹非攻为后嗣,这莫非是假的?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吧?
一瞬间,他感到自己被谎言包围,腹背受敌。但是再一想,去纠结那些有什么意义?要在乱局中求生,就得好好利用这乱局——叔父岑广,反正看自己不顺眼也很久了;表弟曹非攻,即便是个忠直之人,始终也不是自己这一边的。复兴会既然希望岑广死,且要将这一切推给曹非攻,就让他们去操劳吧!等岑广和曹非攻都不在了,西疆自然是他的天下。岑家军服也好,不服也罢,都要听命于他。,届时,他号令大军剿灭反贼——郭廷轩,这个女人,死不足惜!
定下如此决心,他的行动从容了许多。除了交代李忠敬等亲信替自己招兵买马,其余时间如常的出入衙门处理公务,时不时买些首饰送给郭廷轩,至于她几时拿去变卖,则毫不关心。这样,没有多过少日子,不速之客玉旒云来到了依阙关——
他知道石梦泉已经回到了瑞津,知道揽江镇海那边进入了胶着状态,因而猜测下一步可能要声东击西。不过,看到玉旒云,他瞬间明白,这还不是声东击西,只怕是遍地开花,玉旒云必定是来借岑家军渡河的!这简直就老天给他的机会!他一定要继承岑家军,要攻下楚国!
然而,玉旒云对他是什么印象,他心中也清楚得很。他又何曾对这个少年得志得狠毒丫头有过一丝好感?若不是她,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!如今想要去她那里分一杯羹,谈何容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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