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他们和薛淮聊得热火朝天,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最后一个到来的崔延卿——高廷弼倒是注意到了,但他只当做没有看见。
崔延卿对薛淮的敌意几乎摆在脸上,虽说他的落寞完全是咎由自取,和薛淮没有任何关系,但有些人在这种时候总会将问题归咎到旁人头上,还会掺杂嫉恨的情绪,崔延卿就是其中典型。
堂内气氛隐隐变得有些紧张和尴尬,众人心绪复杂,既不愿这场同年雅集一开始就显得剑拔弩张,又隐隐好奇薛淮将会如何应对。
“崔兄谬赞,薛某愧不敢当。”
面对崔延卿突如其来的讥讽,薛淮敛袖浅笑,声清如玉:“崔兄这‘麟凤芝兰’四字,倒让愚弟想起当年陈伯翊公巡按辽东时的自嘲。”
崔延卿闻言不禁眉心微跳。
堂内皆是饱学之士,自然知道薛淮所说的陈伯翊公是谁。
此人名叫陈桓,四十多年前便已作古,生前曾任辽东巡按。
薛淮向前一步,继续说道:“当年陈公巡按辽东,纵马踏冰河、勘隘口,日行数十里尽识边务,随行御史赞其‘人中龙凤’。陈公如何答?他说:‘冰碴子扎醒的哪里是龙凤?不过是跪在雪地里量疆界的笨人而已!’”
听闻此言,在场翰林皆屏息——谁不知崔延卿当初待诏御前、风光无限之时,每每回到翰林院与同僚相处,最爱用‘人中龙凤’暗比吹嘘自己?
崔延卿只觉面皮发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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