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——”
孙炎稍稍抬高语调,不同以往的锐利目光扫过众人,在薛淮面上略作停留,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本官素来敬佩工部沈部堂的清正耿介,三年前他主持的庚辰科春闱无一人舞弊,一时传为佳话,本官希望癸未科亦是如此。此番沈部堂虽不在考官之列,不过薛侍读身为他的亲传弟子,同样品格高洁朝野皆知,本官希望汝等以薛侍读为楷模,务必做到心无旁骛公正严明。”
众人不由得看向薛淮,心中隐有几分艳羡,但也知道这是薛淮将近三年矢志不移谨守原则的回报,当下只能恳切地说道:“谨遵阁老之命!”
薛淮面色镇静,心里不免有些腻味。
孙炎之所以特地将他点出来,无非还是那个念头,将他推上风口浪尖,逼他在后续某些关键时刻,不得不顾虑薛明章、沈望以及他自己的“清正”招牌。
当此时,薛淮转头望去,正好与岳仲明的目光对上。
转瞬之后,薛淮主动移开视线,然而那位岳侍郎肃穆凝重的眼神已经留在他脑海中。
只是令他稍感意外的是,直到三月初一,贡院迎来数千名紧张忐忑的举子,岳仲明都没有在私下找过他,似乎他看不出孙炎种种举动的用意。
当贡院龙门处响起鸣炮声,太和十九年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。
时间来到三月初四,会试第一场顺利结束,誊录完成后的朱卷源源不断地送入衡鉴堂,被分到《春秋》房的薛淮也正式开始自己的阅卷工作。
这委实是一桩极其枯燥又辛苦的活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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