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淮沉吟道:“刘家想要做到这一点,仅靠那些积年老吏显然不行,他们只能保证刘家在具体操作中的影响力。除此之外,刘家必须拥有稳固的靠山,不单是江苏巡抚的庇护,朝中也得有人。”
他脑海中浮现宁党二字。
一条脉络逐渐变得清晰起来,扬州盐商富甲天下,素来是朝廷赋税的重要来源之一,宁党自然不会忽视这偌大的利益。
宁珩之动不了户部尚书,但他可以利用江南官绅插手盐政,从江苏巡抚、盐运司到扬州府衙的官吏皆能为他所用,而刘家则是具体办事的人选。
沈青鸾点头道:“淮哥哥所言极是,刘家靠着上面的关系,将触角深入盐政的方方面面,若想将他们连根拔起,势必会震动整个江苏官场。”
她的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肯綮,展现出不俗的逻辑思辨能力。
望着少女侃侃而谈时专注的眉眼,薛淮不禁颇为感触。
今日之前,沈青鸾给他的印象就是执念于过往的小女孩,现今他已明白那只是她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真心。
每个人都有很多面,他如此,沈青鸾亦如此。
薛淮将盏中微凉的清茶饮尽,又问道:“第二处呢?”
沈青鸾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,耳根不易察觉地微微发热,却更努力地稳住心神,继续说道:“第二处便是漕粮河工。扬州乃漕运重镇,运河即命脉。每年朝廷拨付的漕粮转运、河道疏浚、堤防维护等款项,数目巨大,皆经府库流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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