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一炷香之后,御书房内只剩下沈望一人。
天子看了一眼曾敏,淡淡道:“给沈卿赐座。”
“陛下,臣——”
沈望才刚刚开了一个头,天子便打断道:“这次薛淮能够立下如此大功,你这个老师居功至伟。朕知道有些事不便挑明,但是朕不能装作看不见你在暗处的无私付出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沈望自然不好再推辞,只能谢恩落座。
天子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,略显感慨地说道:“朕已经快要忘记元辅上一次当众直言是何时了。”
成为内阁首辅之后,宁珩之逐渐收敛锋芒,极少会像今日针对孙炎一般亲自出面。
沈望很快便从天子这句感叹中分析出深层的含义。
从去年薛明纶被罢官到如今陈琰卷入两淮盐案,这一年多里大量宁党官员被查办治罪,光是正三品及以上高官就有三人,中层官员更是数不胜数。
明面上这是以沈望和薛淮为代表的清流一派的巨大成果,但是沈望心里很清楚,真正的原因是工部贪渎窝案触犯到天子的底线,天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党窃据朝廷权柄,所以才有沈望和薛淮的发挥余地。
说到底,朝中风向始终是圣意的具体表象。
宁珩之的态度是一退再退,去年他没有帮薛明纶开脱,今年年初主动将刚上任的礼部侍郎岳仲明推到天子面前,方才更是奏请天子严惩陈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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