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璃点点头,斟酌道:“都有吧。云安听外面议论,说薛钦差把两淮几大豪族抄了个底掉,连那些依附的远支也罚了巨款,几乎倾家荡产才勉强保住些生意,恨他的人只怕海了去了。云安不敢妄言朝政,只怕他矫枉过正。”
天子沉默不语,指节在御案上轻轻敲着。
片刻过后,他缓缓开口道:“薛淮报来的章程,朕看过了。分家析产、缴赎罪银、留产业根基等等,这罚得够重,但也留了活路。虽断了那些巨商大贾的垄断之途,却不至于让他们走投无路,不分轻重一律抄家灭族才叫矫枉过正。朕是支持他的,所谓破而后立,不把那些盘根错节的毒瘤挖掉,民间商路就无法真正顺畅。”
姜璃秀眉微皱,似乎有些听不明白。
天子见状一笑,宽慰道:“你不必担心那家伙的安危。自古以来,忠臣难免遭宵小忌惮诋毁,薛淮这两年得罪的人确实很多,但那又如何?只要他自身站得正,行事出于公心,有朕替他掌着这片天,再多仇怨和攻讦也翻不起浪来!”
姜璃轻轻吐了吐舌头,低声道:“皇伯父,云安怎会担心薛钦差的安危?云安只是不想他给皇伯父惹麻烦。”
天子被她的神情逗乐,眼神愈发柔和,徐徐道:“薛淮是可用之才,虽行事粗糙了些,但他这份赤忱和干净很难得。”
姜璃闻言不禁心头一跳。
她今日入宫是想帮薛淮探探天子的心思,若是天子对薛淮还有猜忌或者不满,她也好及时帮薛淮化解。
通过先前的交谈,她已确认这次薛淮的表现在天子看来可谓完美,原本她想找个由头告退,谁知天子忽然抛出这样一句话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