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此议看似和稀泥,实则抓住了主要矛盾。王夫人为夺权,自是要将粮仓差事拢在手中;大老爷贾赦一心为银钱,先前所言不过是得寸进尺,说白了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,能占便宜就绝不吃亏。
依着陈斯远处置,周瑞得了粮仓管事,有贾芸督办,自不好上下其手;贾赦稽查庄头、粮仓管事戴良贪占事宜,来日抄捡的美差自然也是大老爷的。如此,正好一举两得。
大老爷贾赦思量半晌,一直没放声。一旁的邢夫人与陈斯远递了个眼色,咳嗽一声便道:“老爷,我看远哥儿说的在理。”
“唔,”大老爷就坡下驴,说道:“既如此,那远哥儿去回了二房弟妹,就说这事儿我应承了。”
陈斯远赶忙起身拱手谢过。大老爷兀自板着脸,心下思忖着如何寻那些庄头与戴良的晦气,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去。
他人一走,邢夫人赶忙道:“二房总算有了动静,前些时日他私底下还嘟囔着怎么还不动手呢。”
陈斯远上前扯了邢夫人的手儿,自是好言抚慰了一番,只道待过了秋闱,定时常来看她与孩儿。
邢夫人便道:“你三五日来一回就是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我原想着有了孩儿就好,却不敢奢望着与你一直厮守。”
陈斯远嗔道:“哪里的话?你当我是什么了?”
邢夫人不禁掩口咯咯咯笑了一会子,这才道:“便是出了月子我也要顾着孩儿,只怕没空顾着你,你到时若是憋闷了,干脆寻苗儿、条儿那两个小蹄子去。前儿个我小憩,那两个小蹄子当我睡着了不曾听见,为着你嘀嘀咕咕险些撕破了脸呢。我瞧着啊,如今你勾勾手指那两个就乐不得的爬了你的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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