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一场暴风雪席卷英格兰中部。铁路停运,电话线路中断,整个伦敦陷入半瘫痪状态。然而福斯特工厂的主控室依旧灯火通明。要能披着厚呢大衣坐在调度台前,面前屏幕闪烁着各地分厂传来的简讯:伯明翰报告锅炉房备用电源启动成功;利物浦确认仓储系统转入手动巡检模式;就连远在苏格兰格拉斯哥的一家合作纺织厂,也发来消息??他们参照福斯特的应急预案,自发组织夜班工人留守厂房,为周边居民提供临时避寒点。
“你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一天?”莎拉递来热汤,看着她熬红的眼睛。
“不是没想到,是不敢想。”要能摇头,“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。可现在,有人跟着做了同样的选择,甚至走得更远。这让我害怕……也让我骄傲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辜负。”她低声说,“怕有一天,当别人指着我说‘你看,那就是起点’的时候,我会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承担这份重量。”
莎拉握住她的手:“没人要求你完美。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人先迈出第一步。而你已经走了这么远。”
午夜时分,通讯恢复。一条来自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的消息弹出:原定春季举行的“可持续工业峰会”将提前至二月初召开,主题更改为“危机中的韧性社会:从工厂到社区的再生之路”。主办方特别注明:“您的实践经验,已成为多个国家制定灾备政策的参考模板。”
要能关掉屏幕,走向休息室。路过走廊时,听见值班技工们围在一台老式收音机旁,收听BBC临时广播。主持人正在讲述北方矿区的情况:“……据悉,受福斯特工厂捐赠燃煤事件启发,多家私营企业已组建‘暖冬联盟’,承诺在极端天气期间优先保障民生用能。有评论称,这是‘资本伦理觉醒的破冰时刻’。”
她停下脚步,没有惊动任何人,静静听了五分钟,然后转身离去。
第二天雪停了。阳光刺破云层,照在积雪覆盖的厂房屋顶上,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。要能召集全体骨干召开紧急碰头会。
“我要去一趟伯明翰。”她说,“不是视察,是蹲点。接下来一个月,我将以普通技术顾问的身份入驻当地钢厂,参与他们的产线改造项目。期间所有决策由本地实践委员会主导,我只提供建议,不签字、不干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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